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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在幽默的玩笑間:第十三號弦樂四重奏 OP.130

  從第十三號弦樂四重奏開始,貝多芬真正毫無遲疑地進入「自我」與「他者」的對話。以下四首樂曲:OP.130、OP.133、OP.131、OP.135都觀照了一切物換星移,超越了一切悲歡歲月。欣賞這些樂曲,真正感受到貝多芬對頭頂上蒼穹的讚美和敬畏(如第十四號),以及從心中深層湧現對人間現世赤誠的愛。要像《卡拉馬助夫兄弟們》的三弟伊萊莎如此充滿對上帝的敬虔卻又熱愛這片眼下的大地,與東方傳統文化中逍遙退隱(等而下之則是憤世疾俗)是何等不同。每一個活生生的人啊!究竟還要經歷多少歲月,才能理解如此生命的奧密?

  第十三號弦樂四重奏的第一樂章以不太慢的慢板引出個性中庸的前奏主題,請注意該旋律與OP.132的『主導動機』的音型有明顯的繼承關係。然後轉為快板,第一小提琴以十六分之一音符大聲、快速、且在總譜上特別註明『不可使用連弓』之下呈現出第一主題,而第二小提琴同時奏出單純反覆但極富節奏性的對位主題。這兩主題在整個樂章上或各自、或同時地主導了樂曲,而且處處以誇張的強弱變化進行;反觀前奏主題就好像一個特殊的起點在引領著旋律的進行。這種手法使全曲有一種「不確定的張力」,勉強可說略帶詼諧,但又覺得處處有拉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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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地面的伏流:第十五號弦樂四重奏 OP.132

  第十五號弦樂四重奏擁有更卓越的作曲技巧,並且透過不同樂章表現出極為生動的貝多芬之自我情感。但是,音樂家後期的心靈躍升往往是超越的,這樣的情感刻劃僅止於本樂曲的發揮,在更後期的其他弦樂四重奏則更純然地表現與『他者』的對話。因此,這是一首回首地面伏流的弦樂四重奏。

  第一樂章一開始便由大提琴演奏出『主導動機』的音型,再由其他樂器或高音域、或反向演奏地延續這主導動機,而成為日後許多伴奏和過門旋律的基礎。第一主題在一串十六分之一音符後先由大提琴高把位奏出以附點音符構成的獨特動機(這個音型成為第二個貫穿全樂章的節奏動感),然後才由第一小提琴唱出完整的旋律;這種樂風本身有極強烈的悲劇性,怪不得華格納稱頌不已。到了以中、大提琴點節奏的第二主題時,相對於第一主題的悲劇感,這個第二主題比較偏向表達到快樂的情緒。不過,這首音樂常常在不同的演奏樂團手下表現出「各說各話」、「爭奇鬥豔」的迴異風貌;讀者若唱片版本與我不同,聽感就不見得符合這些情感形容。

  話說本樂章不是一完整奏鳴曲式,剛開始那種由「主導動機」帶出第一主題的現象不斷,每次總是透過低音域的小提琴得到最深層、由內部傳來的感情;7 分 21 秒(以 Vegh版本而言)開始『主導動機』和第一主題的平行對話,再由第一小提琴延伸旋律線,和其他樂器的下行音階形成最大的緊張感;經過第二主題調劑後,「主導動機」被隱藏在十六分之一音符的反覆音,大提琴在其下奏出最意味深長的伴奏 ── 一個伴奏能以如此簡單音型來與主旋律抗衡的實在很少;最後在些許喘息後,以第一小提琴的複雜音群指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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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為音契音樂會之邀稿,內容部份改寫原自作者原始文章: 賦格曲 ── 貝多芬音樂心靈的永恒提問【唱片評鑑】建築《莊嚴彌撒》對位法世界裡完美殿堂的克倫貝勒 

  每個音樂家最知名的作品往往是最常被附會成各種與音樂不相干事物的樂曲,因而造成音樂家真正偉大的樂曲因為沒有『標題』或不能加上鮮明意象而為一般人忽略。這現象在貝多芬身上尤為明顯:如《月光》、《命運》這些樂曲的知名,可說有一半是鮮明的標題意象造成;即使在同一首作品中,第九交響曲的《合唱》樂章有極鮮明的象徵讓人聯想到和平與快樂,令多數愛樂者稱頌不己,卻有多少人能體會第三樂章慢板中更勝一籌的樂思與作曲技巧?

  同樣的道理,如果《莊嚴彌撒》這一名稱造成宗教聯想而影響我們對其音樂本質的欣賞,也是一大損失。不可否認的,貝多芬在這首音樂儘情表達他對宗教心靈的提問與呼喚;但若只是單純的信仰宣告,那就毫無音樂欣賞價值了。貝多芬的偉大,在於把他的心靈提問與音樂型式進行最完美的綜合;造成即使你完全對心靈提問毫無興趣,只要你專注欣賞這首音樂的純粹美感,就很容易被引導進貝多芬一生的心靈提問,與他共同分享心靈追尋的神秘體驗;這正是偉大的音樂藝術帶給人類最崇高的『心靈躍升』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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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第十五號弦樂四重奏開始,『主導動機』與『循環曲體』成為欣賞貝多芬後期弦樂四重奏的重要方法,而且也成為欣賞布拉姆斯、華格納的必備知識;同時,這些作曲技巧透過法朗克、聖桑傳續給佛瑞、再直到拉威爾以至『六人團』,成為法國古典音樂最精彩的典範。它對於精緻古典音樂藝術有這麼重要的歷史地位,所以值得多加理解其中的音樂欣賞意涵。

  『主導動機』如貝多芬許多後期弦樂四重奏,喜歡使用同一調式的四個音符高低排列而得到一個簡單旋律,再讓樂曲時時出現這個動機,彷彿該樂曲的行進與發展是被這個動機所指揮的。然而貝多芬不僅如此,他甚至在第十五號弦樂四重奏第一樂章、第十三號弦樂四重奏第一樂章、第十七號弦樂四重奏《大賦格》與第十四號弦樂四重奏第一樂章,通通共用了這個調式的主導動機;甚至於在最後的第十六號弦樂四重奏第一樂章之中也隨時可見。這出現了另一個重要的作曲技巧:『循環曲體』。

  我嘗試使用一種心理學的方式來理解『循環曲體』的欣賞角度:想像你欣賞一首音樂,是用『閱讀的』而不是用『聆聽的』;那麼,無論讀一本書或欣賞一部電影,你都需要知道誰是『主角』或『配角』,根據角色的情節來理解整個故意的意義。就此而論,欣賞音樂時,可以把所謂的動機、旋律、第一主題等等....當成一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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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從藝術家的心靈躍升角度,總能看到藝術家早、中、晚期作品中的心靈轉折;初確立這個藝術欣賞角度,正是從貝多芬的早、中、晚期作品發現;于二十歲時感受到這個角度,竟成為日後一輩子無止盡的追尋。當年有感於貝多芬六首後期弦樂四重奏而寫的文章,初發表在《古典音樂雜誌》第二期,後經修改發表在台灣學術網路史上名噪一時的連線古典音樂板;隨著確立終身基督教的信仰,這篇文章又進行了大幅後續添文;到如今會不會再添許多?己經不得而知了。

  無論如何,這六首弦樂四重奏即使以我現在的古典音樂體驗,仍確認是他們是最偉大的音樂聖經;所以仍需要分享給所有志於深刻體驗音樂美感的樂友,於是這篇文章又再次修訂後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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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年在台灣有一個拿破崙展覽,與拿破崙習習相關的《英雄》交響曲理所當然地成為風潮。貝多芬英雄交響曲與拿破崙之間的連結,己經有太多的文章論及;『英雄』與『英雄交響曲』的辯證關係,也受到非常多的關注。面對這麼多有價值的論述,我這篇文章還能算什麼意義呢?我嘗試想指出,也許應該回歸音樂的基本面;不要說因為這是『英雄交響曲』所以我們就一定會在第一樂章『聽到』拿破崙的感覺或『英雄』的感覺,反過來,到底第一樂章的那些特性,使我們會有類似英雄的感受?這是我這篇文章所要關注的。

● 第一樂章

  英雄交響曲的第一樂章是最簡單的樂章,也最複雜的樂章。短短的前六小節不到六秒鐘,一個是兩聲管弦樂重擊式的強烈合奏,另一個是由大提琴呈現的主要旋律。這兩個素材居然能成為長達近二十分鐘的樂章,真的是最簡單的,也是最複雜的。主旋律總共有十個音符,前四個音樂有上升有下降,構成一種『迴旋動機』;再來三個音符皆是上升音型,構成一種『上升動機』;最後三個音符承接上升音符的下降,卻停止在一個臨時轉調的音階上,構成一種不完整的結束感而產生『遲疑動機』。就這樣,短短的十個音符,幻化出三種動機,構成這個偉大樂章的主要部份。同樣的,一開始重擊式的強烈合奏,蘊育出一種『壯烈動機』,成為最主要色盤,勾勒出最強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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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貝多芬交響曲的法國演奏傳統,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很多台灣的古典音樂愛好者會對這觀點難以接受,因為跟他們從小所學的『柏林、維也納』觀點是完全相反的;的確,我欣賞古典音樂三十五年前也是這種觀點。但是很可惜的,正確地追溯音樂史,並且直接根據唱片演奏對照總譜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那一回事。把這個觀點寫這裡,期待大家能避免錯誤的流行觀點,從而正確地面對貝多芬交響曲演奏面貌。

  新天新地唱片行的林主惟先生曾教導過我,管風琴之演奏傳統有世世代代相傳下來對『音色』的記憶;管風琴的有極多樣的音色,由『音栓』來決定演奏出來的是何種音色。一首管風琴曲『應該用什麼音色』,對一個深厚音樂演奏傳統的演奏者,他們可以經由世代相傳下來的音色記憶決定使用那個音栓,也可以根據樂譜的記載標明使用那個音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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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狂想

  對我而言,藝術並非是一個絕對真理,但卻往往可以『指向』追求絕對真理的心靈。就此而論,任何藝術都有其型式上可議論之處,並存著內涵上永恒的價值。我對古典音樂的狂想也如此,偉大的音樂並非型式上無可非議,但是其絕對地永恒價值卻永遠不會因為型式上的非議而減損。

  正是如此,我對偉大的曲目往往會有許多狂想;這種狂想,也許可以增加不同的音樂欣賞旨趣。

『合唱』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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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人』與『自然』的關係是一個重要的生命價值觀;在東方思想價值體系中,人與自然往往是一種『人企圖溶入自然』的關係;最明顯的就是華人文化中的『逍遙』傾向。另一方面,在西方思想價值體系中,『自然』往往意謂著一個有位格的上帝 ── 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容許人與之進行對話與爭辯的上帝;於是,人與自然的關係往往帶出一種『人與自然對話』的特色。 ....』

  從這樣的一個觀點做一個巨觀性的音樂欣賞:從貝多芬田園交響曲呈現的『人與自然對話』風貌開始,到了第七交響曲,貝多芬進一步把『自然』這個主體更人性化,『自然』並不是獨立超脫的看待人生,而是有情感、有個性的參與進人生。

  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被稱為是『舞蹈的音樂』,在這首交響曲中貝多芬仍然描述了自然風光的企盼,然而他與這個『自然』的關係卻更深入的人性對話,造成貝多芬更以人性角度看到『自然』──在田園交響曲,還可以勉強地說貝多芬許多樂段是使用旁觀大自然的超脫心情來看待『自然』;但是在這首第七交響曲,貝多芬不再旁觀、超脫,讓『自然』沾滿了貝多芬自己獨有的感情,而與貝多芬積極的對話,積極的情感交流。

  在貝多芬第七交響曲第一樂章開頭冗長的序奏中,我們便注意到貝多芬音樂心靈深處與自然對話的衝動。音樂一開始,便以木管樂器暗藏著玄機。在音樂範例中,正是第一樂章剛開始前30秒。這30秒的序奏以雙簧管為主體,以四個二分音符的簡單旋律不停的綿延發展這條序奏主旋律。但是這個序奏事實上是一個卡農型式的作曲方法,雙簧管引出四個二分音符後,6.2秒時單簧管承接這個主題,17.6秒後法國號承接這個主題,25.1秒時輪到低音管承接這個主題。如此一個複雜的結構後,一陣管弦樂強音合奏,帶出長笛所演奏出來的主題,這個主題就是音樂範例一開始的旋律。這種由管弦樂合奏帶出長笛的風格重覆呈現一次後,從1分01秒開始轉成長笛加雙簧管與弦樂的『對唱』,從而引出1分28.5秒處由長笛獨奏的第一樂章之第一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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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命運來敲門: 貝多芬傳
作者/ 愛德蒙.莫瑞斯 (Morris, Edmund)
編/譯者/ 李維拉
出版社/ 左岸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071128


  很久沒有看貝多芬的傳記了,這次左岸文化出版社與法雅克環亞店合辨《於是,命運來敲門──貝多芬傳》這本書的發表會,透過我的中時部落格邀請心靈小憩藝文網站協辦;本來我抱著『只是協辦』的心情閱讀這一本書,不料,看到一本非常棒的貝多芬傳。

  我很不喜歡羅曼羅蘭的貝多芬傳記,總覺得文學太多而史實有爭議;而日本出了很多貝多芬相關傳記,卻又是細節太多而整體思想太少。這本《於是,命運來敲門──貝多芬傳》卻是非常好的貝多芬傳記,尤其是針對我們東方社會難以同理的西方文化傳統來說,這本書可以直指很多理解西方古典音樂心靈傳統的重要思辯,從而更加理解貝多芬。所以,我將全力合作這樣的一場講座。

  回到這本書,為什麼這本書會有上述的閱讀成效呢?可以分成以下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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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自然』的關係是一個重要的生命價值觀;在東方思想價值體系中,人與自然往往是一種『人企圖溶入自然』的關係;最明顯的就是華人文化中的『逍遙』傾向。另一方面,在西方思想價值體系中,『自然』往往意謂著一個有位格的上帝 ── 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容許人與之進行對話與爭辯的上帝;於是,人與自然的關係往往帶出一種『人與自然對話』的特色。

  從這樣的一個觀點,我嘗試分享欣賞貝多芬著名的第六號交響曲『田園』。我個人認為,這首交響曲『並沒有具體用音符描述各種田園對象』,我們是透過音樂得到如此的感覺,無以名之,恰好很類似田園風光,故名之為田園。

※       ※       ※

  貝多芬『有標題』的音樂作品往往只能勉強說是從『一種與標題有關的情緒』出發,而不能說是真正標題音樂。以鋼琴奏鳴曲『悲愴』而論,雖然是貝多芬自訂標題,但是以第二樂章優美的慢板而言,就不像在白描『悲愴』了。同樣的,田園交響曲固然可以如動畫名片『幻想曲』那樣把整個田園風光完全白描出來,然而,以第五樂章後半部那種指向後期風格的第一小提琴十六分之一音符綿延不斷並且與一個富節奏性的對位主題同時進行,這裡就絕對不可能與田園風光有任何白描意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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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參考電影相關文章:永遠的愛人 ── 貝多芬的「和解」之謎 陳韻琳著。

  似乎以電影或文學的角度談論音樂,往往與從音樂角度談論音樂會有很大的落差;我看描寫莫札特的電影『阿瑪迪斯』,非常不同意它對歌劇『唐‧喬望尼』的描述。不過,有時也會有例外;有部描寫貝多芬的電影『永恆的愛人』,把歷史上貝多芬對其弟媳喬安娜惡毒且粗暴的行徑以令人吃驚的『由愛生恨』之角度詮釋,或許對許多崇拜貝多芬的人來說是一種侮辱與污蔑。但是,如果誠實承認貝多芬這位高貴偉大的藝術心靈底層的卑賤黑暗心靈,這種觀點就不令人驚訝了,我個人認為解釋地非常合理。當然了,事實真象則是『再說』了。除此之外,本電影對『幽靈』鋼琴三重奏的詮釋,不像『阿瑪迪斯』對『唐‧喬望尼』的失真詮釋,似乎很能幫助我們欣賞該音樂。

  在該電影中,貝多芬因為耳聾而搞砸了皇帝鋼琴協奏曲之演出,身為貴族卻同情並支持平民革命的伯爵夫人安娜‧瑪麗,看不慣其他貴族膚淺地嘲笑,挺身出來維護貝多芬,自此他們一直是非常彼此理解的朋友關係。之後拿破崙背叛理想稱帝,侵略維也納,一片混戰中伯爵夫人喪失了兒子女兒,完全沉溺在傷痛中。於是貝多芬出現,拿著提獻給她的『幽靈』三重奏 OP.70 No1,透過音樂安慰彼此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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